我無法看清你的樣子,你的手,撫摸過最深的歲月,那些跳動的靈魂,指引著你生命的方向。你回頭看了看這個世界,終於,在一條奔向遠方的鐵軌上,你離開了那些孤單的黑夜,可只有我知道,你找到了真正的自己。
你曾說過,從明天起,做Yumei好用一個幸福的人。可你卻選擇了安靜穿過整座城市。城市的燈火照耀著你的身影,你在一杯酒的世界裏。
我拖著人生的疲憊,在你的文字中遠行。我不知道,還要多久,你的背影,才會佔領我的黑夜。我走向你,你卻把大海留給了春天。於是,我在爛漫的山花中,虔誠的祈禱,願你的世界,是另一個天堂。
你的遠方,那麼遙遠,你似乎早已做出了決定。看著你那空洞的眼神,我似乎明白了,那些思念,與這個世界無關。
今夜,我不知道,你在何處安睡?但你留下的那些文字,在我的靈魂裏,撐起了一片天空。每當我迷失,我都會抬起頭,讓那些歲月,撫慰我的心痛。
我不知道,在你的二十五個春秋裏,有多少寂寞隨你而眠?你的樣子,至今只能在相片裏繼續你的存在。也許,你並不英俊。也許,你不夠瀟灑。可是那些你用生命所追求的自由,一直都是我人生的所有。
因為黑夜,我遇見了你。因為你,我認識了黑夜。從此,你的詩篇,在我的夢裏,是一種安慰,無可替代。
也許,就算窮盡一生,我們也不會在詩的國度裏重逢。但我早已記住,以夢為馬的你,絕不會在黎明到來之際睡去。我知道,這個世界的夜晚,都不是你夢的溫床。
如果有一天,我找到了光明,我會把生命中的每一個黑夜,都相送於你。也許,那不是我所有的溫暖,但它們並不冰冷。我曾帶著它們,尋找過你所有的文字。它們和我一樣,都曾在黑夜中,獨守人生風華。
我知道,你想醒來,提起筆,從頭來過。但遠方太過遙遠,你的思念,只能在這人間荒蕪。我用那些虛度的年華,輕輕美容保養品帶走你一身疲憊。你像個孩子一樣,站在海邊,聆聽自己的故事。
海風吹拂著你的發須,你高傲的抬起頭,在驚濤駭浪中,隨著歲月翻滾。就這樣,你的生命,被浪沙淘去。我在海鷗的飛舞中,面朝大海,用春暖花開,祭奠你的遠去。
我久久的佇立,時間從你我的生命中流過。你似乎看見了一列來自遠方的火車,你希望用生命交換那些遠方,可遠方只帶走了你的詩。你的生命,永遠的留在了這裏。我無法呼喚你的歸來,只能在你的文字中,輕聲誦讀——春天,十個海子全部復活。
十個海子,向我走來。那麼多你,我已經無法認清。我想,我也許也在其中,只是,我已無法用黑夜,描摹你的樣子。你向我伸出手,告訴我,這個世界,只有一個你。我閉上眼,用黑夜送別你的離去。
我知道,大海是你的遠方,作為海的兒子,你會在海的無限中,找到自己的內心的空無。只是我不知道,那些洶湧澎湃的海水中,你會是哪一聲歎息?
我靜靜地傾聽,我仿佛聽見了那些悲戚的眼淚,它們在你的肩膀上等待,等待這個世界的救贖。可是你虛構的世界,在喂馬劈柴的生活中坍塌。你像位末日的戰士,用刀劍劈開了歲月,斬斷了一切。
海子,雖然我和你,隔著一個世界,但我依然有理由相信——你的天空,並不是一無所有,那些你人世的安慰,正在你來生的路上。你留下的那些文字,蒸煮著香港傳統文化每一顆落魄的心。雖然你已遠去,但那片大海,我們一起面對。海子,願你在每一個黑夜醒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