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有一間房子,面朝大海,春暖花開。雖然,這房子只屬於我一天,但卻了卻了我多年的夙願。
總有一個夢想,夢想有那麼一天,推開窗戶,大海就剃鬚膏在眼前,夢想在一個夕陽西下的傍晚,一個人,獨自漫步在海邊,遠看水天一色,近聽海浪聲聲,心隨大海起舞,夢與大海纏綿,脫離世俗的羈絆,感受純粹的天地自然。那感覺,一定是如醉如癡,如夢如幻。
由於膽小,又有極強的依賴感,極差的方向感,還沒有獨自走出這麼遠,可是,大海似乎有一種無窮的魅力,讓人無法抵擋,終於,在四月二十日那一天,禁不住大海的招喚, 我坐上了去往北戴河的列車,一個人,一個包,輕輕鬆松,簡簡單單,也膽膽怯怯,目的只有一個——感受大海的壯觀,浩瀚。
北戴河,現在還是淡季,因此,臨海的房子都有空閑,我的房間在三樓,標準間,設施很不錯,因為那是煤礦工人療養院,樓前有幾株樹,松樹剛勁,柳樹溫柔,還有一棵花樹,粉色花朵,小巧玲瓏,朵朵含苞,對面就是海邊的老虎石公園,這裏看海,視野極佳,於是,毫不猶豫,欣然住下。
我到的時候,已是晚上,夜晚的大海,什麼聲響也聽不見,雖然岸邊旅館,餐館,也是燈火閃閃,但相對於大海,那光亮猶如螢火蟲一樣微弱,黑暗罩住了整個海面,大海靜靜的躺在那裏,象睡著了的巨人一般。站在窗口,望著黑籲籲的海面和遠處闌珊的燈火,想著朝思暮想,夢寐以求的大海,就在我的身邊,我要與他一同酣眠,心中便有一種說不出的愉悅感,夜裏只要醒來,就悄悄地下床,撥開一線窗簾,窺視外面,我想看看,我的夥伴是否睡得和嬰兒一樣香甜。
早上的大海,是鳥兒的樂園。各種鳥兒,可惜我都不知道叫什麼名字,它們從我樓前的西北方向,成群結隊地飛向海邊,雁陣一樣的,幾分鐘就是一撥,少的十向只,多的幾十只,上百只,好象也有脫毛組織似的,它們在海面上追逐,盤旋,快樂地鳴叫著。有的在空中撲閃撲閃的,扇動著翅膀,舞姿翩翩;有的剛觸到水面,則輕輕一點,又迅速飛到空中;有的連續在水面上戲水,水花在它們的腳下就開了一串;有的直直地向下俯衝,象在進行飛行表演。海邊那幾塊雞蛋大的礁石上,白花花一片,站滿了休息的鳥兒們,大概是累了,養精蓄銳呢。突然,它們好象商量好了,步調一致地又呼啦啦一齊飛了起來,在海面上盤旋,那場面真是壯觀,不一會,又向東北方向飛去了,海面恢復了短暫的安靜,可用不了幾分鐘,那一群又來了,這一場大聚會,從五點左右一直持續到八點,大海,也被鳥兒們吵醒了。
上午,我沒有離開小屋半步。草草吃了點速食麵,算是早餐,燒了一壺開水 ,屋南角有一單人沙發,沙發前還有一圓柱形凳子,顏色和沙發一樣,裏面包著一層海綿墊,軟軟的,坐上去好舒服,窗前放置一圓形的玻璃茶几,我把從超市買來的各種小點心放在茶几上,倒了一杯水,拉攏窗簾,推開窗戶,悠閒的坐在凳子上,一邊品嘗美味,一邊觀賞大海了。
初升的太陽高高地掛在空中,把大海染成了金燦燦的顏色,陽光下的大海,波光粼粼,水何澹澹,看似平靜的海面,不停地動蕩著,遠處,幾艘大船似乎一直停著,聽說那是遼寧艦,在這活動呢,偶爾也有海鳥們在海面上上下翻飛著,那塊伸進海裏的大礁石上,一個人靜靜站著,面對著大海的方向,一動不動,雕像一樣的。喜歡在屋裏觀賞大海的感覺,小小一窗口,竟然能停泊大船,包容大海,屋內的我,似乎只要一伸手,就能擁海入懷,只要一睜眼,大海就從跟著我的眼睛來到我的心口,我與大海,真的成了零距離接觸,一種美妙的感覺油然而生。人與自然,大概天生有一種依戀情懷,人應該是自然的女兒。
“一二一,一二一”,不知何時,一了身穿黃色上衣的學生隊過來了,大概有二十多個,隊伍整齊,口號響亮,在剛剛退潮的海難上,整齊地走著,喊完口號後,這些活力四射的學生們,大概是太激動了,紛紛舉起雙手,高喊著,大海——大海——,我來啦——,說完,他們又手拉手形成一字,一齊沖向大海,鞋子褲子都被海水浸濕了,他們也全然不顧,一直笑著,鬧著,青春真好。
在窗口看的時間長了,我就換個姿式,把兩個枕頭羅在一起,半躺在床上,雙手放在腦後,蹺起身子,看大海的最遠方,看那煙靄朦朦,水天一色的遠景,看近處的海水在窗口中湧動,想著這海面那麼遼闊,那麼高遠,但這,也只是世界的冰山一角,這世界可真大啊。那整個地球呢,宇宙呢,這還是沖繩機票人能思想的嗎?人在世界上真的是一粒微塵了,而這微塵還是暫時的。想想這,人,還有什麼不能釋然呢,爭什麼都是可笑的,有什麼心結都是在自尋煩惱,根本不值得,生命如此短暫,享受生命,享受自然才好。